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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6805     * 贴子主题:佛国洞天大佛寺

帅哥:云水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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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9/8/4 17:44:55
读过了几卷佛教经典,访过了几座佛教名山,于是我便常常这样想:佛其实和我们一样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仙,他们是经历过一番脱胎换骨般的修行,最后获得大觉大悟的人,觉悟后便成为了佛,但佛毕竟是“觉悟了的人”,他还是人,不是掌握天地间一切事物的无所不能者。佛陀在菩提树下曰:“奇哉奇哉,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而未证得”。其实我们众生和佛是平等没有差别的,众生是没有觉悟的佛,佛是已经觉悟了的人,只是因为众生妄想执着太深,障碍了自己的智慧显现,所以还没有彰显自性,觉悟成佛。于是,我对那些“觉悟了的人”,一直都抱有深深的敬畏之心和肃然之情。
      来到绍兴新昌,听说新昌有座被誉为“越国敦煌”的大佛寺,自然是不顾一路的舟车劳顿,在才子张立东贤弟的引领之下,籍着细轻竹丝般的细细的雨儿,信步走进了大佛寺景区。
      立东走在身边,给我细细讲述着每一个景点的掌故和文化,听着他生动地描述,我不禁对这个生在东北长在东北的年轻人,更多了几分敬佩。说立东是一本百科全书一点也不为过,上及天文,下到地理,上下五千年,纵横三万里,他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实战由表及里雷厉风行落地生根,理论从宏观到细微深入浅出,这不,我说起对佛的理解,他很认同地说:佛和人,就好比我们厨房里的电灯泡,众生是被烟火油气熏黑发暗的灯泡,佛则是擦干净后的灯泡,本身都是灯泡,功能都一样,亮度也一样,只是一个被熏黑了,光亮透不出来,一个擦干净了,透出了它原本就有的光明。他的这一番比喻,更让我对他产生了如仰视大佛一般的仰视之情。
        “僧过不知山隐寺,客来方见洞开天。”始建于东晋永和年间(公元345年)、比蒿山少林寺还早一百五十多年的新昌大佛寺,深藏于“千仞壁立,嵯峨怪石,环布如城”的南明山和石城山之间的深谷之中,这里群山环抱,峰高而冷峻;翠谷神幽,岩石多嶙峋;曲洞四环,银瀑自天泄;池明如镜,古树兼修篁;风景幽奇,令人多神往。由于
        大佛寺依山而建,山路蜿蜒曲折,因而寺庙的布局不似通常的寺庙那样,以中轴线为主来布局,而是依山傍水,顺势而筑,庄严肃穆中,透出了灵秀而独特的庙宇特色。
        进得山门,但见山如青黛翠谷幽幽。行不远处,但见一处雄壮粗犷的“木化石林”,林立着从当地山上采集而来的硅化木,向人们展示出了“侏罗纪”那曾经的辉煌。万物通灵。站立在“石林”之间,用眼睛抚摸着一株株高高低低粗粗细细的“古树”,仿佛抚摸着一亿五千多万年那个集“大海侵”和小行星撞击地球的辉煌而悲壮的年轮纪。抚摸着这“一桩桩”的历史符号,我想,那个时候佛还没有生成,是因为那个时候也根本没有人类生成。人类一旦生成了,随着直立行走和劳动,随着剩余价值的生成,“妄想执念”多的众生们也便随之生成。于是,在经历了很多很多年后,“四大皆空”的释迦牟尼觉悟了,从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的王子乔达摩·悉达罗,变成了佛,于是,便生成了许许多多“觉悟了的人”,也便生成了许许多多形骸不朽的佛。抚摸着一桩桩的木化石,我忽然想到:莫非这些参天的古树从一开始就“觉悟”了,虽历经亿万年之久,却修成了这如佛身一般不朽的形骸?
        走过放生池,但见池水清澈见底,一条条红色锦鱼自由自在畅游在涟漪微动的池水中,仿佛绿草地里一朵朵微风中摇曳的红色花儿。杀生是佛家的大戒,放生倡导的则是众生平等的慈悲精神。在佛的眼里,一切众生都有生存的权利和自由,我们自己怕受伤害、畏惧死亡,众生皆然。众生虽有高低不同,但众生的生命没有贵贱尊卑之分,如果人人都有这种平等、慈悲之怀,我们的世界一定会和谐、和平、互助、互敬、互爱、融洽无间。看着放生池上人与鱼儿和谐嬉戏的场面,我想,这应该是人和其他生灵和谐共处的精神境界了吧,也是佛性的至高显现了吧。
        气势雄伟的大佛阁沿山依崖而建,构筑了五层殿阁,佛龛大殿浑然一体。其最高一层曰“逍遥楼”,匾额系颜真卿亲题;第四层是“弥勒洞天”,为僧莲根所书;第三层为“三生圣迹”;第二层为“宝相庄严”,出自**巨椽;“大雄宝殿”四字匾额,则是经学大师俞樾的墨宝。整座佛殿气魄雄伟,琉璃黄瓦,重檐歇山顶,恢宏巍峨,坐落在这青山翠谷之中,显得山谷幽静深邃。
        被称为“江南第一大佛”的弥勒佛石像正面盘膝而坐,骨骼清奇,婉雅俊逸,一双慧眼看破了世间万象;身段秀丽,端庄慈祥,一双巨手托起着凡间众生。这座巨大的石像,悬崖绝壁之上雕凿出来,历时三十年才全部雕成,成为了江南罕见的早期石窟造像的代表作。整座石弥勒像高大巍峨,气势非凡,给人平添了一种“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的壮观之感。
        说起新昌大佛寺的来历和这尊大佛的打造经过,那可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长长的故事。据史料记载:新昌大佛寺的开山和尚是东晋名僧昙光。昙光是江苏昆山人,自幼出家,拜访名师,钻研佛学,成为了一位有影响的僧人。东晋永和初年,昙光漫游江左,宿石城山下,见这里古木参天,石壁千仞,青藤绕石,环境十分清幽,于是就在这里劈荆斩棘,在山洞里修行。昙光栖于石室习禅修行四十五载,初建了“隐岳寺”这座今天的大佛寺的雏形。到了南齐永明年间(公元483-493年),僧护做了隐岳寺的住持,见寺北仙髻岩的崖壁有千余尺,常有佛光出现,于是僧护发誓要在此岩壁上雕刻出巨型弥勒佛大像。可石壁非常坚硬,凿刻进展缓慢,僧护殚心竭力,自齐建武年间(公元494-498年)从开凿到病倒在床直至圆寂之时,积数载才粗粗浅浅地在石壁上凿了个佛头,临终遗愿来生再续。接下去由其弟子僧淑前赴后继承继其业,凿刻石佛,后来因“资力莫由”而中途停工,没有最后成功。梁天监十二年(公元513年),梁建安王萧伟派出了当时很有名气的和尚僧佑专程来到隐岳寺主持凿刻石佛的工程。僧佑来到了隐岳寺,再次招集工匠“大事更张”,前后雕刻了四年,打造成了精美的石弥勒佛坐像,终获功德圆满。
        三代主持的夙志宏愿,三十春秋的荜路蓝缕,深深打动了着名文学论批评家刘勰,刘勰挥泪写下了两千二百多字的《梁建安王造石城山石佛像碑记》,赞誉这座石弥勒像是“不世之宝,无等之业。”、“命世之壮观,旷代之鸿作。”其间几多艰难困苦,留下了许少动人的传说:“锯开岩”边,“童子茅草锯石岩”;放生池畔,“老妪磨杵烂泥田”,都是借用神仙“绳锯石断,水滴石穿”的哲理点化众生,那一分激励人“初心既定,持之以恒”的真意使人受益非浅。
   跨入大殿之门拜谒大佛金身,思想上就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震慑,这建筑宏伟的大雄宝殿,是殿外流水淙淙,殿内香雾缭绕。穿梭在庙宇之间、沉浸在佛教氛围中,听着暮鼓晨钟,梵音萦绕,恍若远离尘世,不由我不对大佛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随着人群一路向前行走拾级而上,山道两旁,陡岩壁垒,曲峡幽谷,直把人引入了一个菩提世界。一段山路,一块山石,一棵草木,一滴崖水,仿佛都是一场场的禅宗道场。走在狭长曲折的青石板铺就的路上,两旁是青石壁崖,连穿过的门洞也大多都是由青石堆砌而成的。新昌自古以来被叫做“石头城”,我忽然觉得新昌大佛寺的意趣和灵气,就是这些石头散发而出的呢……
        站立在大佛寺放眼远眺,对面的巨石之上,遍布摩崖石刻之间,一个大大的“心”字迎面扑来。“心即是佛”,这或许是中国式佛教的终极理解,也或许是中国玄学与佛学结合的交点......
        达摩有云:“夫求法者,应无所求,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不取善不舍恶,净秽两边俱不依怙,达罪性空念念不可得,无自性故。故三界唯心”。看着双林石窟里“亚洲第一卧佛”和卧佛前煌明的莲花烛,感受着这独一无二的佛国洞天,自觉心里也多了一份佛性,默念着般若密多,不知不觉吟诵出声。立东瞅我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心即是佛,佛即在心。
        我久久看着立东,忽然觉得立东应该就是一个“觉悟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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