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 By:2015/6/5 15:50:57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便会惦念起故乡的麦收,如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曾经约会在河畔的姑娘。
自小在农村长大,耳濡目染春耕、夏种、秋收、冬藏,所以对时令节气的变迁更替,我还是比较熟悉、比较清晰的。
农谚说的好:芒种忙,麦上场。在北方,阳历六月,芒种前后,就该是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了。这个时候,如果天气好的话,出门打眼远望,田野里汹涌翻滚着金黄的麦浪,灼热的空气中充盈醇厚怡人的麦香。深吸一口,身心会舒展开一种无比陶醉、无比期望的感觉。
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麦收的确是轻松了许多、省事了许多,也没有了以前那般热闹。威猛的收割机往地里一开,轰轰一响,个把小时什么都解决了,剩下的只是趁天好晒晒麦粒,然后装仓入库。
但在小的时候,麦收却是颇辛劳但也颇有乐趣的一桩营生。
那时候的麦收基本上全靠人力。大人们常说:麦收无大小,一人一镰刀。麦收那几天,放眼望去,满地的大人、孩子,顶着烈日,挥舞镰刀,喧闹着,吆喝着,各忙各的,场面颇是壮观——这是那个年代农村农忙时节一道特有的风景线,但现在却很难见到了。
小的时候,我也下地参加过好多年头的麦收。虽然很不情愿地被父亲“赐予”一把小镰刀,每每和大人一同出征,但收割的麦子却是不多,也总被大人远远地落在后面,反倒经常被麦芒或泥土弄得身上又痛又痒,还经常被镰刀割破手指。其实,也许只是为了凑热闹,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一边玩弄着镰刀一边欣赏这热闹场面的看客,并不住敷衍着前方挥汗忙碌着的父亲象征性的催促与呵斥。
也许是像人们说的:农村孩子早当家。那个时候,不单纯是我,村里半大的孩子农忙时都跟随家人下地干活,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如今,这一切只能成为茶余饭后无端勾起的某个琐碎的话题,或是满天繁星的夜晚对于乡间往事粘稠的回忆。
前几天休息的时候回了趟老家,正赶上麦子将熟的时候。今年入春以来,雨水稀少,但这几年村里在地头打了不少的水井,浇灌还算方便,所以田里的小麦长势倒也旺盛,秸秆壮实,籽粒饱满,预示着又是一个好收成。在离家不远的一处麦田边,我停下脚步,抚弄着沉甸甸的麦穗,鼻息萦绕着浓浓的麦香,脑海中轻易涌起过往一些熟悉的场面……一时,竟忘了晚饭时间。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切都变得简单方便起来,米面油盐……什么都可以买现成的,可直到今天,母亲总愿意自己淘麦磨面吃。我总嫌麻烦,而母亲说不习惯买来的馒头的口味,自己磨面做的馒头有馒头味、好吃。其实我知道,这更多是老人们对一些传统东西的眷恋与守望。
如今,我已离家多年,在城里工作,平日很少有机会回农村看看,六月麦香好象更成了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奢望。
在四季匆匆的脚步中,虽然隔着时空,但我时时会望望窗外浓郁葱茏的新绿和墙脚随风摇摆的草尖,在那上面,我能看到季节流淌过的痕迹;在那上面,我能感受到故乡四季的变迁;在那上面,我可以尽情想象家乡的晨光夕照和炊烟袅袅……
峥嵘岁月,漫展开人生沧桑画卷,风月留痕,用心镌刻。
在寂静的午夜,萤火点点,用淡雅的文字描绘儿时乡间幻想,和着心乐,缠绵麦香,随风远去……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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