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 By:2015/3/25 11:44:23
春天终于是来了。
在凌风的微雨与迷途的寒意纠缠不清之后,怀着与情人幽会般的忐忑,看上去缺乏一些必要的自信与勇气。只是持了揣度的目光,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圈圈点点,于是便首先绿了屋后的柳树。
这时,我最向往的就是驱车回到几十里外的故乡去。
家渐渐近了。透过车窗,远远地看到村头桃花已绯红满树,心儿忽的欣喜起来,有了一种想拥抱每个人的冲动。来往的人们,面色微红,步履轻盈,精神着,寒暄着,似怀了什么神秘的惊喜,却又捉摸不透。
不过,春天是极婉约、极羞怯的,你需要仔细端详才是。稍不留心,说不定她就会在你清晨推开窗户的时候扑面而来,打着旋甫又从眸光背后姗姗流走。唯留下无名的芬芳与烂漫,却再也寻不到源头。
阳光明媚、暖意融融的时候,我喜欢出了们独自到田间地头走走转转,非常饥渴而又怜惜地去捕捉春天一些零落的影像,蹑手拾取,然后小心封存于心底。多少年来,这似乎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一种嗜好。我想,最终还是因为早已化为内心深处图腾的那份乡土情结;我想,这也许是我能够记住每个春天的最好的表达方式。单是绵软的风裹挟着,身心就会有一种无比舒爽、无比陶醉的美妙感觉,超脱了尘俗与沧桑,让人再也别无所求。
行走在乡间的春天,情感往往总被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旷野已经褪去了冬日的束缚与萧索,沉默着,酝酿着,仿佛能感觉到一些跃跃欲试、骚动的气息。脚下的泥土踩上去松软了许多,在凝神刹那,漾开短暂的温存。田地里正在返青的麦苗茁壮厚实,肆意张扬着生机,一枯一荣间似乎有神奇的魔力。旁边刚翻过土的菜畦,黑黢黢地泛着油光,有一种等待耕种的迫切。路旁的小草羞涩着露出一针嫩绿,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样子。再往四周瞧瞧,野菜遍地都是,或站着,或躺着,伸着懒腰,拉着架式——沐了春风,那表情极是轻佻。
其实乡间的春天远不止这些,需要用心,需要缘分,需要怀了虔诚的心情去寻才行。
我想起小的时候,母亲总在刚有一丝暖意时,便忙不迭地到地里寻着挖野菜,然后回来做成面团或是包成饺子,味道极是鲜美。如今,在年复一年的操劳中,母亲韶华已逝。只是在每个春天,在回到故乡的时候,母亲仍要挎起竹篮去地里挖野菜给我们做来吃。我想阻拦,却欲言又止。我知道,这是作为母亲对儿女最原始、最本能的爱意。我不忍剥夺她这种“权利”,于是每次便叫了妻儿与母亲同去。
年少的时候,我不知道、也没有刻意留意春天的存在,就像我不懂得拥吻面前含苞待放的少女一样。在追逐童趣与懵懂无知中,任由一个个春天从幼稚的目光中流走,枯竭成无言的故事。
我猜测,她的眼神应该是幽怨的,有着美丽的轻嗔薄怒。
如今想起来,的确惋惜。
不过,我没有错过太多的机会。
这些年来,我不能抑制地喜欢上了春天——这归结于诸多因素。算是对过往的救赎?还是故作情痴?我也无从说起。只是斑驳的日记中,飘逸的楷体记写着她每年归来的日期,记忆着归去那天是否下着雨。只是每年的三月,我都会在乡间攒了眉头,徘徊碧柳渡岸,等待花期。只是每个春天,我仿佛都能看到自己莹如蟾光般的未来,在梦中甜甜睡去。
这些年来,行走在乡间的春天,惯看世风流俗,我愈加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命不一定非要轰轰烈烈、惊世骇俗,只要顺着自然埋下的伏笔,用心去追寻心仪的风景,勇敢爱你所爱之人,哪怕走过的是平凡的道路,心巅之上必有胜域,生活必有精彩。
我们都要相信!
落了浮华,用如今的睿智折成馨香玫瑰,双手奉与你我都曾辜负了的春天。
我想,她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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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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