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 By:2015/3/23 21:46:05
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想写写柳。
柳,别名水柳、垂杨柳、清明柳。杨柳科柳属,落叶乔木,枝柔韧细长,叶狭长披针形。原产地我国南方,性喜温湿。
我所生活的地方,柳并不多见。只在乡间村头、河畔或是田野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稀稀疏疏生长着几株,看上去老气横秋,也颇有些年岁了。平日默默慵懒伫立着,并不为人太多注意。
但是每年春天将来的那段日子,却总能吸引我的诸多目光,虔诚的心灵仿佛在迫切恭候一个久违了的期待。
三月上旬,刚过惊蛰,当春的气息瑟瑟着在季节深处隐藏得还比较深厚的时候,柳便率先有点按捺不住了。那几天,我便忍不住总会往那几株柳生长的地方多看几眼——忽然某一天清晨远远抬眼望去,也就一夜之间,那几株柳全都蒙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淡黄,娇嫩着,泛着青幽的光,及其分明地衬托着周围依旧的萧索沉寂。
我知道,春天近在咫尺了。
古往今来,柳一直是很有价值的观赏植物,广泛点缀在亭台园林间与江河湖水畔。因其天生飘逸多姿的外表和风情万种的气质,千百年来一直是万千文人墨客笔下争相咏叹的对象。不仅被赋予了太多的情感寄托,更诱发诸多遐想、佳话。天下万千植被中,不知柳为何如此被古人所钟爱、垂青,难道是其天生一副可人相?或是天生一个多情种?
在北方的某些地方,柳也很多,生长的枝繁叶茂倒也壮观。但也许是南北方自然条件的先天差异,北方柳缺少必要的如小桥、流水、亭榭、烟雨这样的环境衬托,看上去总显得孤零、无力,感觉总有点孤芳自赏、暗自忧伤的味道。没有江南柳的大气丰满、内涵丰富与自信多情。
千秋江南,风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不能不说,柳在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如果说,水是江南躯体的血液命脉与灵性元气,那么,柳便是江南的芊芊玉手和飘飘裙带。正是因为有了断桥边、长堤畔的垂柳卧波,纤枝戏鸭,江南便平添了几分空灵飘逸、自然洒脱的韵味。如一幅款款荡漾开的极致水墨长卷,极富写意,动感十足。让人挑剔的情感顿时丰富起来,诱惑与垂涎跃然于心际,无需言表,刻骨铭心。脆弱的情怀终也经不起这无端的勾引,时空的眼神从此一片迷离。
超然尘世的纷扰,穿越经世的沧桑,乌篷船儒雅摇过千年的水巷,柳犹如岁月忠贞的情人,在江南青黛的背景下一如既往地含蓄着,羞涩着。在波光艳影、盎然春意里,或是飘渺烟雨、阑珊夜色中,恣意撩动着古今过客寂寥怅然的灵魂……漫天的柳絮掩蔽了情感最终的归宿,粘稠的思绪惶惶散落一地。假如没有柳,我想江南的韵味便会大打折扣,呆板空洞许多。
自《诗经·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起,柳就与中国诗歌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是因为柳,才有了诸多关于柳的千古佳话与浪漫传说,最有代表性、最着名的莫过于贺知章的《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三月春风撩起的时候,周身泛起萌发的冲动。凭栏河边,信手拈来一条低垂的柳枝,惊喜的目光里闪耀着簇簇欲吐的嫩绿,天地间激荡起浑厚绵软的气息,心底徒生对明媚世界强烈占有的欲望……
千百年来,柳执着承袭前世今生的荣耀与本分,优雅的身形款款穿行在蹉跎岁月难言、跌宕的情怀里。在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三月,纵情挥洒着气质与恪守的天性,翩翩拨弄起天地视野里憧憬与痴情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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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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